居民加杠杆意味着什么?
今年4月份以来,新增居民贷款占比连续7个月高于企业贷款占比,这在往年是从来没有过的,与此同时,企业新增贷款处于历史的最低水平。居民加杠杆,意味着居民部门的储蓄下降,投资和消费增加,企业去杠杆,意味着企业部门的资金和投资需求下降。过去我们的经济增长主要是依靠居民部门的高储蓄率和低存款利率来为企业融资提供资金,这一方面是提高了全社会的投资率,压低了居民的财产性收入和消费率,企业的资金需求高居不下也意味着挤出了居民的需求,导致投资需求在国民经济增长中占有很大的比重;另一方面,尽管储蓄率高、存款利率低,贷款利率却高居不下,客观上造成银行这一食利行业的利润高速增长和行业间的分配不公。
近几年来,经济增长从高速向中低速的转换导致企业投资需求下降,资金供给增加,与此同时,利率市场化使得存贷款利率逐渐回到合理水平,这意味着以下三个结果:
首先是经济衰退的情况下,贷款利率下降未能提高企业的投资需求,但促使居民部门的加杠杆速度加快,企业部门高负债和居民部门低负债的情况逐渐改变;
其次是人口老龄化和消费观念的转变使得全社会消费在稳定增长,从而推动经济增长结构的转变,今年二季度和三季度最终消费支出对GDP的同比贡献率连续两个季度维持在70%以上,这在以往也是没有过的;
第三是银行部门的利率增速持续下行,A股上市银行的净利润平均增速已经从2007年最高的95.23%下降到2015年的5.98%,普通企业利润和居民部门收入在经济增加值中所占比重在提高,工业企业利润增速和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速目前已经超过银行净利润增速。
总体而言,随着近年来经济增速下台阶和利率市场化,居民加杠杆的成本在下降,消费在稳定增加,尽管企业利润增速下滑,但是居民收入增速仍能维持在较为稳定的水平,这理论上意味着居民的生活水平是在不断改善的。不过2016年居民的大规模加杠杆仍然存在较大隐忧,是难以持续的,原因在于居民的贷款大部分是用于买房,而非用于教育、医疗或者休闲消费。高房价的结果是造成了经济的虚假繁荣,导致居民在其他方面的消费捉襟见肘,对于经济结构的改善毫无帮助,一旦房价泡沫破裂,对于地产商来说,他们已经将房子卖出并收回了现金流,最终造成的结果是银行资产负债表恶化和居民财富缩水。所以居民的加杠杆行为能否促进全社会形成一个以消费增长为主要动力的增长模式,其前提条件在于能否形成“居民加杠杆--消费增加--商品生产增加--企业收入增加--居民收入增长”的良性循环,如果居民加杠杆是不断背上沉重的房贷,那么最终的结果只能是“居民加杠杆--炒高房价--泡沫破坏--居民财富缩水”的恶性循环。